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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指什么生肖(女孩儿指什么生肖)

自从进了这深宫,我便知道一切都身不由己

1

墙边的粉樱落了一地恬淡的瓣,花瓣堆叠着,在青白石铺就的地面上,零乱的花瓣,一种被母树抛弃的荒凉美。

在这深宫中,美人如花般凋零,陛下兢业于朝政,但每个月,多数时候,都是歇息在姜贵妃宫中。

宫里人都说,当今的阴皇后本不该是皇后的,是因为强横的母家,才霸占了中宫的位置。

此只是不入流的流言,宫内人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乐趣,没人深究其真实的部分。

我是阴皇后宫里负责修剪花草的三等宫女,也是皇城里品阶最低的奴婢。

每日晨起浇花,修花,将花中精致好看者,从殿外端入宫中,以增添皇后宫中的情致,以此让主子心情愉悦。

这已经是一份清心的闲差,我对自己的活计,十分满意。

闲余时,我拄着扫帚,呆呆地望着后庭内的樱树出神。

后脑勺被人轻轻地扣了一下,不用回头都知道招惹我的是谁。

果然,转头便是方圆总管的笑脸。

“主管,不要总敲我的头!会不聪明的。”我不满的抱着脑壳:“皇后娘娘又会罚我跪在中庭的。”

“皇后娘娘只是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太爱笑,但是实际上是天底下最仁爱的人,你前日打碎了娘娘最爱的粉釉荷叶杯,娘娘没要你的命,只是让你跪中庭。”

我点了点头,但是还是觉得心里委屈。

那盏子根本就不是我打碎的,但是嚼舌根这事儿我不擅长,再者我这人,记人的好处,多过记其不足。

“你啊,若是一直如此,该如何在皇城中站稳脚跟呀。”方圆总管总是告诉我。

我不善争强,也没有好胜之心,不过是当今陛下使前朝覆灭时,我比较倒霉,父亲是前朝旧臣,是个武将,他和我母亲一同在当朝同前朝的最后一战中战死。

他们因职殉国,我因年岁尚小,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被二叔重金送进宫中。前朝文臣武将的家眷,能在宫中给新朝为奴,已经是为数不多的选择中,最好的命运。

我父母婚姻不睦,婚后也只有我一个孩子。

我入宫时,六月二十三,是我十岁的生辰。

此时已是开明三年春,一晃,我已经在这深宫中,度过了第三个春天。

园中樱花满地时,一个只到我半腰的小女君,来到了未央宫。

那四岁的小女君,是蓉城王季柯的长女——季珠,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位小女君,是我要服侍的新主子。

方圆总管长得很好看,笑起来唇边有两个十分和善的酒窝,皮肤白皙,身材挺拔,我总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我少时在宫外祭拜时,用温和而包容的目光看待天下凡心的佛陀。

不过这仅是我的看法,其余人私下都唤他笑面虎,他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也是未央宫最年轻的总管。

方主管唤住修剪花草的我。

“静宁,未央宫如今来了一位新主子,还未有个妥帖可使唤的人,我觉得你个性安静,做事稳妥,适合照顾小主子,于是向皇后娘娘举荐了你。”

伺候的主子是蓉城王的长女,后宫都是人精,纷纷猜测这位小女君,母族显赫,又教养在皇后宫内,其权势地位,未来不可估量。

旁人为这事儿挣破了头,这样天大的好事儿,落在了我的头上。

2

阴皇后很宠爱这个小女君。

我也喜欢她。谁会不喜欢一个生性爱笑敦厚,身份尊贵,但从不凭借自己的身世狐假虎威,亲厚下人,平易近人的女子。

她年纪虽小,但是家教极好。

自她入宫以来,我从未见过她的小孩脾气。

听闻她在芙蓉城时,便已经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三岁便能握着狼毫笔,描摹巴蜀之地奇险的崇山峻岭,她个性十分早熟,我与她相处时,她沉静安然,总是一幅幅的画着心中的蓉城,但与皇后在一起的时候,她纯真率性,爱笑但不蠢笑,爱闹却不胡闹。

因此才让阴皇后更加地珍爱她。

我叹为观止,我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只知道看着娘亲打拳,看着父亲挥刀,咯咯笑着拍手叫好。

我知道小女君生来便不是寻常的女子,哪怕年幼,也已显示出不同常人的圆滑。

故此,我更加谨慎的照顾这位小女君。

小女君总是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但偶尔时候,也会露出那种属于孩子的无助,那些无助,在知进退懂权衡的小女君身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我端着皇后娘娘赏赐的枇杷露给她,那是巴蜀特产的果子,是芙蓉郡新进贡的金叶枇杷。

她起先在研磨,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小女君手中的动作停下,抬起头,看着香木窗棂外,簌簌响动的竹。

“静宁,在我的故乡蓉城,有一种叫竹熊的猛兽,贪吃爱睡,不似棕熊黑熊那样,它的毛色黑白相间,像读书人通宵熬黑的眼,知道吗?它们最喜食竹,所以,只有蜀地才有竹熊。”

她其实并不需要我的回复。

我端着枇杷露,看着出神的小主子。

她想家了。

“金叶枇杷是酸味很重的果子,若是熬成汤露,必要放许多的黄冰糖,我阿娘说,小孩子长牙齿,平常不许我多吃。”她端过皇后御赐的枇杷露,饮下一口:“果然,甜滑可口,皇后娘娘赏赐的,都是最好的美味。”

小主子捧着碗,一颗水珠滚进碗中,如滚珠被砸进平静的湖面,一颗一颗,汇成涟漪。

那年,是我在宫里的第四年,陪伴小主子的第二年。

原来,隐忍情绪的能力超脱常人,沉着优雅的小主子,也会因为想家,泣不成声。

我十三岁,小主子六岁。

我抱着小主子,她在我怀中压抑着哭声,我轻拍着她的肩膀。

风吹竹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想起我阿爹衣襟上的竹纹,想起我阿娘有一块竹纹玉佩,是我爹娘年少时定情的信物。

如今那玉佩,早已消失在乱世的马蹄下,难寻踪迹了。

我的父亲,是前朝的将领,母亲,也愿为国提起兵器,征战沙场。

他们当年,为抵抗当今陛下的军队,双双殉国。

后来我听说,当今圣上入皇城时,为使前朝的旧臣和君王的意志溃败不战而降,便将所有曾经负隅抵抗他们的前朝将军们,砍下首级,收集起来,端在盒上,巡城展示。

那些盒子里,就有我的爹娘。

那时候,百姓吓破了胆,纷纷盼着天子投降。

盒子上,仿佛不是为天子守国门,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战士,倒成了耻辱的见证。

我抱着小主子。

她也抱着我。

“小主子,我也想我爹娘。”

“他们还在吗?”

“不在了。”

我们更加抱紧彼此。

抛却地位与身份不讲,我和小主子,都是这个宫里,不幸福的寻常人。

3

六月二十三,陛下的军队征讨青海郡大捷的消息传来。

阖宫上下大宴三日,其热闹程度,比元旦和除夕有过之而不不及。我看着小主子在席间,面上的笑容真切地的开心,我也觉得开心起来。

方圆主管倒显得有些疲累。

他难得的在宴会上时,抽身出来放松一下。

小主子让我不必随身服侍,让我同其他宫女一起出去放灯。

我离开大殿,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放松下来。

宫内到处灯火璀璨,天上的烟花仿佛镶嵌在天上,一夜烟火未停。

我坐在偏僻处的宫中台阶上,抬头看着漫天烟花。

让我想到了我幼年时,每年的六月二十三日,我父母一起去山中别院过生辰,我生肖属兔,父亲会给我编许多的兔子灯,在山中,我们三口一齐放烟火,也是这般美丽。

方圆主管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一只通体白亮的玉佩,悬在我的眼前。

“喏,生辰礼物。”他笑着道。

我接过玉佩,认真打量,欣喜的反复摸索,上面的竹纹的正反面看了再看:“这是我父亲的玉佩!”

嘘!

方圆主管警惕的将手指悬在我的唇边。

我是前朝镇远将军的女儿的事情,是不能告诉他人的秘密。

我太高兴了,一时之间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

“谢谢方主管。”我一时得意,竟放肆地锤了锤方圆公公的肩膀,他也未生气,只是勾了勾嘴角:“静宁,你这手劲,真是跟夫人不相上下。”

方圆公公幼年时曾受我母亲的恩惠,前朝末期,时代凋敝,死比活容易,我母亲虽然为人泼辣彪悍,但是心思善良单纯,扶助了许多孤儿,方圆便是其中之一。

“小乞儿多都没有姓名,幼时我只记得自己姓方,方圆这名字,是夫人起的。我幼时艰难,夫人给我名字时,希望我日后,人生能圆满。”方圆望着星空,他此时也不过二十余岁,对外人,他狠辣果敢,手段雷霆。但对我,他总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个性沉稳如木,但笑起来时,唇边的酒窝总让他看起来格外和善,大约是笑起来太好说话,才总板着脸,装着不近人情的样子。

方圆苦笑一声:“如今,我是不可能圆满了。”

“刚入宫的时候,身心残损,只得为了不受欺辱撕扯攀爬,兢业度日,但后来你出现了,能够照拂你,回报夫人的恩情,我觉得人生又有了不同的意义。”

“静宁,在这偌大的宫里,你就是我的支撑,只要我在一日,谁也别想伤害你。”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望着他的眼睛,在这冰冷的、利益为重的后宫中,只有方圆,从第一日见到我,便对我坦诚相待,将一颗真心捧上,处处对我照顾优待。

他是我的家人,也是这个世上,在我身边,唯一能存在着,让我拼凑起父母记忆的见证。

我的心跳变得安宁,在他身边,我总觉得平静。

因为他,我从未见识过深宫中的争斗,也未感受一个人的孤独畏惧。

这宫中,有了方圆,才让我觉得有一个呼吸的出口,一个可以停歇的港湾。

他一定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了我父母的玉佩。

他从不说为我付出多少,但是他的好,我都记得。

方圆对我来说,是如此重要的人。

我将玉佩握紧,像攥紧自己的呼吸。我深深地看着他,眼眶微红:“生辰礼物,我真的很喜欢。”

他听闻,笑得更加开心:“喜欢就好。”

我们并排坐,方圆说:“贵妃娘娘有孕,日后必要在皇后娘娘膝下抚养,铲除了青海,蓉城与朝廷,便成了东西对立之势。现在双方人马都因为铲除了青海而疲敝,只有结成儿女亲家,血脉勾连,天下才能太平。”

我听懂了方圆的意思。

“你是说......”

“是的。”

季珠,蓉城郡王的长女,我的小主人,日后必定是陈氏王朝的太子妃。

这是民心所向,也是政治所趋。

我听闻此消息,只觉得难过。

我想到在宴会上以为战后便可回乡,今日十分欢心的季珠。

我的小主人啊,她这一生,都离不开这个名为皇宫的囚笼了。

她的故乡,她再也回不去了。

4

贵妃娘的儿子出生时就被册封为太子,入未央宫,由皇后娘娘抚养。

小主子在太子满月时,被陛下一朝圣旨,封为太子妃。

她接旨后,便在房间里,画了一幅又一幅的蜀中山水图。

我留意到,随着太子妃在陈宫里慢慢长大,她画中的山水,渐渐失去了幼年的灵气。她只是在画记忆中的蜀地,但是那份记忆,随着她的成长,离开故国太久,尽管她倔强地不去承认什么,但她已经忘记了蜀地的模样。

她将画卷攒成团,丢弃在地上。

我捡起来,她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不准捡,滚出去!”我的脸火辣辣的痛,她愣住了,打了我一巴掌,她倒是吓得面容惨白,手足无措:“对不起,对不起......我要冷静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生气,我默默地忍受,退了出去。

方圆看着我脸上的巴掌,很是心疼。

“若是你不想在这里服侍,我帮你离开......”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离开她,只是可怜她。”

“她是未来的太子妃,陈朝未来的皇后。”方圆笑,取出伤药给我轻轻的涂着脸颊,他动作轻盈,仿佛我的脸皮是价值千金的易皱绸缎。

“我可怜她,在宫中能够发泄怒火的,随意摆弄的,只有我一个小小的婢女罢了。”

“皇后娘娘待她极好,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让太子妃难过的。”方圆说:“皇后娘娘最心疼太子妃了。”

“太子妃最可怜的地方,就是这个宫里的一切人都对她很好,让她在深夜里怨恨时,都不知道去怨恨谁。皇帝,皇后都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筹谋好了一切,看起来一切都是完满的,但是事实上,太子妃心知肚明,她是制衡蓉城王的工具,所有的好,都源自于她的身份。”

“她只是个想回家的小姑娘,却不得不接受自己成为太子妃。”

“身不由己的痛苦,足以将她折磨疯掉。她这样痛苦,也只是独自隐忍着,今日,她成了一个小她八岁的婴孩的妃子,所有人都为她考虑,但是方圆啊,她真的想做太子妃吗?”

方圆望着我。

“静宁,不要跟主子有太深的羁绊,他们有他们的痛苦,我们有我们的。不必过于纠结。”

方圆总是看到很透,我们只是主子们用的趁手的工具,和一把漂亮的剪子,一个扫洒的工具没什么区别,奴婢,本就是为了贵人们的便捷而存在的。

“你说得对。”

“宫女们十九岁的时候可以出宫,再过几年,你就可以离开这里。我在外面给你置办了宅院,是一个很漂亮雅致的院子,你一定会喜欢的。你喜欢花草,到时候我派人给你采办些种子,待来年,院子里花团锦簇,一定美极了。”

“方圆,我不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说什么胡话,我不会让你在宫里待一辈子的。你的人生还长呢,婚配生子,我定让你十里红妆,半点委屈不让你承受。”方圆道

“我不喜欢孩子。”我道:“我看这太子妃长大,又要看着太子长大,我厌倦小孩子了。”

方圆望着我,抚了抚我的发,声音更加温柔,他声音低沉,我无法辨别这声音里的难过,是为他还是为我:“哪有女子不喜欢孩子的。”

我鬼使神差,望了他半晌:“我喜欢你,所以,没有孩子,也可以。”他向来沉稳,此次竟破天荒地推开我,逃一般地离开我,退到窗边,望窗边半响,深吸几口气,出声有怒:“钱静宁!”

我几乎以为要等来一场雷霆,但是他只是茫然地回头望我,如同一只伤痕累累的鹤。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我的初恋,也在他的叹息声中终结。

5

五年,我见证着太子妃从幼童,出落成博学优雅的少女。

皇后十分重视太子妃的教育,这五年,对于太子妃来说,是痛苦的。天色不亮便要起身背书,直到半夜,才将功课做完。

太子妃近来越发喜欢去念宫学。

她喜欢上学堂里一位叫嵇评的翰林院学士的课堂。

嵇侍郎十九岁中举,文武全才,最后一场殿试,亲面圣上时,不止太子妃对他十分欣赏,就连圣上,都在殿试后,写下“文星入陈池”这样绝高的评价。

这位文星嵇评,成了太子少傅,如此年纪,便可为太子师,可想其能力是多么出众。

除了文才,他容貌也十分俊朗,我每日陪伴太子妃念书时,见到他,都觉得此人出现在气氛凝重无趣的学堂里,仿佛明月从乌云照入,那叫一个耳目清朗,浑身舒畅。

每每见到嵇先生,太子妃就显得格外对知识充满渴望,不错眼的盯着先生如玉般的面庞。

太子妃聪慧,先生很是赞赏,哪怕下学,他们还会在交谈书中内容,我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远远超出君臣之礼。

我只顾着自己十八岁半,年中六月,出宫的事情,若是出宫,太子妃会同意吗?若是太子妃同意,我与方圆,宫内宫外,一道宫墙。

即将隔开我们的,不止是一道墙。

随着我生辰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