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山之山

小时候跟随母亲去望云山烧过香，很早很早的起床，只记得走到上面很累，在菩萨面前磕头祷告然后烧完香纸就往回赶了，整整一天，回来后更累。

长大后，我去过望云山很多次，或与家人或与朋友。我以为每次去的心态就是去游玩，去天门寺后山的那个塔下玩，去前面那个大风车的山顶眺望罗洪孟公，或者往南一直尽力地看希望能远远地看见哪怕只是模糊的云山的样子。进天门寺也是东张西望地看神佛之像，且心底里暗笑那些善男信女虔诚地跪拜。

今天，妻子的姑妈要我送她儿子儿媳一家去望云山许愿烧香。想起这些年来不如意的生活，我突然也有一种要去拜拜望云山的想法。

姑妈家烧香很虔诚，早饭都是吃素，饭后我们便一路向望云山出发了。路上我们还碰到好几个熟人，也都是去烧香的，一切都很顺利，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到了天门寺。姑妈准备了五个敬菩萨的包裹、纸、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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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重殿主像是南岳圣帝。姑妈带领家人在拜垫上一一虔诚的磕头作揖。然后主事的为每一个人打个卦，直到打个好卦为止。

这一次，我也很认真地跪拜，也不怕熟人笑我也迷信起偶像来。只是想好的愿望都忘了许，只想着边磕头边默念保佑家人平安健康。

说来也怪，想着一定要对菩萨虔诚的，可是当我看到同村的那个人为孩子祈求一定要考上全国名牌大学且至少是重点大学时，心里的信念又有些摇摆起来。特别是看到他外婆把供品桌上的茶水给那少年喝时，我仿佛看到了鲁迅小说中的那个人血馒头。哎哎，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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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重殿主像是观世音菩萨，姑妈一家如前地参拜。我却细细地看起两旁柱子上的对联来，忘了参拜。我想，慈悲为怀的观世音菩萨是不会见怪的。这次记联用了心，试记录如下：

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

经声佛号，唤回苦海迷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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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重殿主像是卢公。我跟随姑妈一家也如前地参拜。据说卢公仙人是望云山的主要神，一直护佑着罗洪孟公人民平安健康。而且很有根据，历史上别的地方都有灾难而卢公仙人所护佑之地平平安安。卢公仙人，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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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重殿主像是财神爷。我跟随姑妈一家也如前地参拜。到财神爷殿自是求财的，姑妈一家可求生意兴隆，一年赚一百万也可。

可是我求什么财，又有什么财可求啊？天上掉金饼，还是地里挖黄金？据说即使这样也是国家的。哎哎，求财神爷保佑打点小牌也赢钱吧。

我听到主事的为我打卦且说，保佑信人明年担担空箩出去，担担人民币回来。这个真的只是一个美好愿望，我都觉得不切实际起来，连声回答说，不要那么多，有就好。抬头左右一看，财神爷的对联提醒着呢！

财富当求，应能知足；

神明可鉴，切莫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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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拜神拜佛很是虔诚，每一重殿都捐赠钱财，一算下来怕有好几百。殿里主事自是欢喜，参拜之后，邀请我们去侧房喝茶吃水果。

稍后，表弟出去了。接着我跟姑妈也出去了。侧房过去就是来的第一重殿，只见表弟们在与主事的说着什么。我凑过去一看，是抽签呢。只听主事的说，你再抽一签吧。一筒满满的竹签，一本厚厚的解签书。

有意思，我也来抽一签吧。主事按签索解，摇头说，哎，你们啦。我知道，大概是签解不好吧。凑近看，只记得什么闷心头，什么暗中愁，什么须忍耐，什么世情消。姑妈似乎有些什么生气，催促我们走。

于是，我给了抽签钱，姑妈就带领家人去香炉内烧香、纸、包裹等。我就趁这个空档，去前面的那个山头眺望一下家的位置。

作者拍摄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上头已有很多人在拍照了。

看，罗洪镇街就在脚下，那远远的双峰就是巴油的桐凤山，还有那座被我的素白二姐夫称之为“奶头”山的（石莲人们称之“无枪极”山的）也只一丁点高了。

站在这里，向来有些懦弱的我突然变得有些豪气来。哎啊，大好河山啦！所目极之处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我觉得自己真正可笑起来，大好河山是我们罗洪人民的。

不过那个著名矮子不也站在阿尔卑斯山上胡言乱语说：“我比阿尔卑斯山还要高!”吗？为不负此豪情，特以一联记之：

几十里罗孟山川，我为主子；

数千家红青砖瓦，中有英雄。

回去吧。我下去的时候，姑妈还在认真的烧纸。

我说，全部放进去烧可以的，大家都这样。下山的时候，姑妈一直数落着表弟不该去抽签。这些年来，我见过一些解释不清的东西，但都认为是自然现象。不知怎的我现在却变得不那么反对人拜神佛，也不主张人亵渎神灵。只是要凭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影响自己的心情认为是不可以的。

有时想，上天既生我，当是活出一番模样，否则降临人间干啥？既然这样，还怕啥子鬼神。鬼神是不怕了，却过得窝囊落魄。

哎，哎。我宽慰姑妈说：“抽签是玩的，不用当真。很多事情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读书也好，工作也好，自己不努力是没有成效的。”我不想多说话，其实也分明感觉到自己心情好不起来。

到了晚上，我想整理一下今天拜望云山的事。磨磨蹭蹭的，写了些。复杂繁琐的我不喜欢，怎样再精致些，思量唯有小联。于是再细细琢磨，试得一联：

神佛亦爱名山，瞧卢公大士在望云居住;

你我也学香客，将现在未来于宝刹祈求。

2021年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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